清朝向欧洲交流文化的第一人,并且给路易十
今天如果你去英国的温莎城堡参观,你会在珍宝厅里发现一张中国人的肖像,这个画上面是一名中国男子,完全是清朝人的打扮,留着长辫子,左手拿着基督受难的十字架,右手仿佛指头在指着这个十字架,头微微地仰起,表情很沉静,若有所思的样子。画里面还有一本书,这个书有人说,要么就是圣经,要么就是这名中国男子帮忙翻译的拉丁文版的中国哲人孔子,而这幅作品的名字叫做《皈依上帝的中国人》,这是由英国宫廷画家,戈弗雷·内勒爵士,在年奉英格兰国王詹姆斯二世的命令绘制的,这幅画是真人尺寸大小,在当时应该算得上是巨大的作品了。
这位内勒爵士并不一般,他是英国的查理二世、威廉三世、安妮女王,乔治一世的御用画家,画的人要么就是社会名流,要么就是当时的风流人物,最著名的作品是《牛顿肖像》。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一位御用画家,为什么会画一位中国人呢?中国人叫什么名字呢?他叫沈福宗。这个画可能是这位内勒爵士,画的唯一的一位平民了。
但是,你别看他是平民,在当时的英国,这位来自大清国的沈福宗,那可是红人,在受到英王詹姆斯二世的青睐以前,他已经作为第一个来到法国的中国人,和法国那位太阳王路易十四一起研究过东方文献,他是英文作品当中,所描绘的第一个真实的中国人,也是最早一个见识到了科学革命之后欧洲的中国人,并且在不知不觉当中成为了17世纪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桥梁。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奇遇呢?而如果他有如此精彩的人生,为什么我们今天对他不是特别了解呢?
太阳王路易十四大清顺治14年,也就是年,沈福宗出生于南京,一个父母都信奉天主教的普通家庭,父亲是一位草药医生,沈福宗从小就受到过良好的文化教育,对于中医、炼丹术都略有所知,但是从来没有参加过科举考试。那时候有一位对中医特别有兴趣的比利时耶稣会士,叫做柏应理。他在南京传教的时候,就认识了沈福宗的父亲,并且把沈福宗收为门生,教授他拉丁文和天主教教义。
柏应理康熙18年也就是公元年,柏应理奉命前往罗马,向教皇汇报他在中国传教的情况,并且寻求资助和招募赴华的传教士。在他临行之前就想挑选几名中国教徒跟着自己一块走,为什么呢?是想告诉罗马教廷,说你看我们中国也有优秀的神父,这些努力都是我们做到的,我们在这的工作是非常有意义的,所以请多给我们一些资金。既然有这样展示的目的,同时还要求资金,那一定是要挑一些真正优秀的人才可以。
沈福宗抓住了这次机会,通过层层选拔,在众多人选当中脱颖而出,跟随柏应理使团出访罗马。年一行人抵达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年仅25岁的沈福宗,就以他受洗时候的教名“米歇尔”开始了他从此以后长达10年的欧洲之旅。在柏应理的安排下,沈福宗进入耶稣会的见习修道院学习,并且取得了良好的成绩。两年之后,奉诏前往罗马,觐见教皇英诺森十一世,并且呈现余卷中国文献,成为梵蒂冈图书馆最早的汉集典藏之一。
教皇英诺森十一世年,柏应理和沈福宗应邀访问法国,在这一年,9月《加朗信使》杂志当中有这么一篇报道说:柏应理神父带来一位名叫米歇尔·沈的中国青年,拉丁语讲得非常好,本月25号,他们两个人来到凡尔赛宫,受到国王陛下的召见,然后他们在赛纳河上游览,次日又蒙殿下赐宴“。实际上,这一次法国之行对于柏应理来讲,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说服法国国王派遣传教士前往中国;第二,是希望这位富有的国王能够资助耶稣会,把中国的儒家经典翻译成拉丁文并且得以出版。
而路易十四的确也表现出了对于中国文化的极大的好奇心,他甚至还让皇太子和太子妃一同参加会见,并且要求米歇尔·沈,也就是沈福宗表演一下用筷子进餐的方法。国王还很兴奋地看了看沈福宗创作的书法作品,让国王非常惊讶的是面前中国人竟然可以用刷子一样的东西写字。当时的法国媒体是这么报道的:”中国有8万汉字,要30年,方能记熟,可见中国人记忆力之强“。而作为回报,国王下令,打开新晋建成的凡尔赛宫花园当中所有的喷泉,让中国客人尽情欣赏。
当然,沈福宗也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法国之行的目的,他把有早期派往中国的耶稣会士们翻译的《论语》、《大学》等中国古典文献的拉丁译本赠送给路易十四,还呈现了孔子、康熙皇帝等人的画像。当然他同时也用流利的拉丁文,介绍了许多关于中国的风土人情,特别是孔子和孔子那幅画像,这对于那些从来没有见过和知道孔子的西方人来说是非常新鲜的事。
后来,有个法国期刊刊登了,一份来自于巴黎的科米尔先生写给外乡朋友的信,在这个信里边,叙述了沈福宗访问巴黎的盛况,他在这个信里是这么写的:”他说我很高兴看到了孔子的肖像,他有很长的黑胡须,他在中国的地位如同亚里士多德在希腊的地位一样“。就这样,柏应理和沈福宗的这次法国之行取得了巨大成功,路易十四在听过了介绍之后,下定决心在年派遣了6位被称为国王的数学家的法国耶稣会士,随同前往暹罗的法国使节团出发,准备从暹罗取到进入中国。其中后来有些人成为了康熙皇帝学习西方科学的老师,比如白晋和张诚。
年《中国哲人家孔子》的拉丁文著作,在巴黎出版了,而且在出版的时候注明:”这是奉路易国王敕命刊行,由耶稣会会士柏应理、殷铎泽、恩理格和鲁日满编译,而这本书的主体是“四书”当中的三部,也就是《大学》、《中庸》、《论语》的拉丁文译本及评注。在这个书的最后《中华君主统治历史年表》、《中华帝国大事记》以及中国地图。虽然,在作者名单里没有提到沈福宗,但是我们可以想象,作为当时耶稣会唯一的中国人和柏应理的助手,这里边肯定是有他的贡献的。
这本书对于17、18世纪的欧洲人了解中国文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法国启蒙运动思想家,比如伏尔泰,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都曾经读过这本书,柏应理和沈福宗在法国和罗马的访问,就这样引起了英国人的注意。因此,就有了年的访英之旅,获得了当时英国国王詹姆斯二世的盛情款待。
国王邀请沈福宗出席宫廷宴会,在这席间,沈福宗结识了担任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馆长的著名东方学家海德,这位海德对于中国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不懂汉语,所以能够结识,通晓拉丁文的中国人沈福宗,那可真是把海德给乐坏了。因为这个时候,他正在为牛津大学所收到的一批中国文献无法得到整理而感觉到万分的苦恼。于是海德想方设法的把沈福宗请到了牛津小住,帮助他为馆藏的中国文献编目,沈福宗也就因此在牛津大学住了将近一年。
在这期间,他不仅与海德为中国文献编纂拉丁文目录,还与海德探讨了许多中国文化的问题。比如说,中国的象棋、围棋和升官图游戏的玩法。后来海德出版过一些著作,比如《中国度量衡考》和著名的东方游戏,其实这里边都离不开沈福宗的功劳。不过他们两个人最大的贡献还是对于中国古航海图,凡尔登地图的注释工作。
牛津大学东方学所有的教授,当时都无法辨认出,这张由英国法官凡尔登早在年就捐赠的地图上的汉字,正是在海德的请求之下,沈福宗对于地图进行了首次整理,用拉丁文注释了上面的重要地名,而这张地图是反映,明朝福建海上贸易活动的航海图,划出了18条海上贸易航线,是一幅完好的航海总图,可以说与当时的大航海时代完全接轨。
他的发现改写了中国海图史,填补了多项历史上的空白。因为它是中国第一幅标有罗盘与比利尺的古代航海图,还是中国第一幅实测试的远洋实用航海图,几乎具备了现代航海图的所有特征。而如果没有沈福宗的事实出现,谁也不知道这张重要的地图,还要在图书馆里吃多久的灰。
当我们介绍沈福宗的个人经历到段落的时候,小编想在你心中一个问题应该越来越强烈,那就是为什么在西方这么有名气,留下了这么多故事的沈福宗,对于我们很多的国人来说却很不知晓呢?年,沈福宗从荷兰搭商船回国,在船开到非洲西海岸的时候,他不幸染上了热病,在绕过好望角之后,病了好几个月的沈福宗,终于倒在了莫桑比克附近,逝世时年仅35岁。
这位皈依上帝的中国人在短暂的生命中先后到访过葡萄牙、意大利、法国、英国、荷兰、比利时,6个重要的西欧国家,受到罗马教皇与法、英两国国王的接见,他的肖像与一众西方王宫贵族名流学者的肖像一同摆放在温莎城堡内,供人瞻仰,而他本人却因为染上疾病过早的去世而不太为人所知。
今天我们了解了他的故事,我们希望未来有一天沈福宗的故事能够让更多的人知道,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上,应该有这一位叫名是米歇尔·沈的中国青年沈福宗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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