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任驻意大利荷兰奥地利大使李

李凤苞

崇明人李凤苞，是晚清第一代外交家。一百三十二年前（年3月31日），他作为中国最早派赴欧洲学习海军和造船留学生的监督，率领刘步蟾、林泰曾、方伯谦、严复、萨镇冰、郑清濂等三十余位福建船政学堂毕业生，从马尾搭“济安”轮船起程，经香港换船，前往英法。而后担任中国驻德国公使，还兼首任驻意大利、荷兰、奥地利公使，署理过驻法国公使。

出生绅商家庭，精通舆地之学

李凤苞，字丹厓，号海客。清道光十四年（年）出生在崇明县城内南门街一个绅商家庭。祖父是个“吏员”，父亲“好丹青，工笔墨”。李凤苞继承家学，他天资聪颖，博览玉苞经史，精于历算，另通晓地理、兵法、音韵、金石、风角、壬遁、医药、占卜等，诗文、豪、隶、美术也都很出色。他的少年时代，正值道光二十二年（年）翻在鸦片战争中失败，中国门户被打开，中国开始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他经过发奋苦读，咸丰三年（年）20岁赴太沧州参加年院试考中秀才。同治元年（年），礼部行文到江苏省，令绘制《江苏舆图》。李凤苞根据所掌握的地理知识，采用准望法绘制出《崇明图》，地图送到省府，被评定为江苏舆图中最为精确的一份地图。江苏巡抚丁日昌十分赏识李凤苞的才能，使他捐资成为一名道员，又写信把他推荐给两江总督、大学士曾国藩。曾国藩把李凤苞视为“奇才异能，当代无两”，让李凤苞驻在上海舆地局，测量沿海岛屿沙线，参加绘制《地球全图》。

当时，上海作为五个通商口岸之一，西风东渐，外商云集，李凤苞得以有机会与各国人员频繁接触，逐步熟悉英语，又阅读各国的书籍，学习外国自然科学和机械、理化等制造工业。并在龙华与徐寿试制镪水（硫酸），获得成功。他成为一个“究心洋务、才识精明、志趣亦甚远大”，有抱负、有作为、初步熟悉外语的学者。丁日昌调任船政大臣后，将李凤苞推荐给直隶总督李鸿章。李鸿章经面试考核后再把他推荐给朝廷。在“两朝帝师”翁同龢《日记》中，光绪元年五月十五日，有这么一段记载：“又一崇明人李凤苞者，号丹厓，秀才捐郎中，从上海来，能算，颇知中外地理，将来备专使绝域之选。”

历任五国公使

李凤苞通过杂途入朝为官，并得到李鸿章、沈葆桢的联名保奏。李沈在奏疏中称：“査有三品衔候选道李凤苞，学识精通，志量远大，于西洋舆地、学术及各国兴衰源流，均能默讨潜搜，中外交涉要务尤为练达，实属不可多得之才。”

李凤苞在光绪三年（年）二月，奉命以三品卿衔道员、监督的身份，带领中国近代首批海军留学生前往英、法两国学习。经郭嵩焘、李鸿章先后推荐支持，朝廷于次年七月二十七日，赐李凤苞二品顶戴，署理出使德国钦差大臣，并专办采购军火、船只、机器等事宜。李凤苞往返于德、法、英各国，深入工厂、舰艇，学习他们的战舰、枪炮、水雷、鱼艇制造使用之法，水陆战阵攻守之方。并收集见闻，翻译书籍，考察立国之本，寻求强国之路，作为振兴中国的借鉴。

光绪六年（年）十一月、光绪七年（年）闰七月，李凤苞以出使德国钦差大臣的身份奉命在德国伏尔铿厂先后订购两艘各吨位的铁甲舰“定远”和“镇远”号。随后，又在伏尔铿船厂订购了一艘弯面钢甲快船“济远”号。总价格合计三百多万两白银。他亲自绘制图样，和伏尔铿厂工人一起研究讨论，配制机件，改变旧式装置，使舰上克虏伯炮炮身能升降旋转，向四面发射。他又让福州船政学堂留学生魏瀚等参与学习、监督制造。中国海军史上最大吨位的军舰——“定远”、“镇远”两舰，是中国外交官员和留学生同德国海军部反复研究后，综合英国“英费来息白”号（今译“不屈”号）及“萨克森”号之制，集两者之长，去两者之弊设计监制而成的。当时，驻德使馆参赞徐建寅在其《欧游杂记〉〉中称：两舰“似可列于当今遍地球第一等之铁甲舰”。

光绪七年（年）三月，李凤苞兼任驻奥地利、意大利、荷兰三国钦差大臣。同年十一月，他又以监督的身份，率领制造、驾驭学生王庆端、陈伯璋等名（中国近代第二批海军留学生）从香港出发，赴法国学习。光绪九年（年），李凤苞奉旨：因经办的铁甲舰尚未竣工验收，再留任一年。

光绪十年（年）二月，李凤苞因任期期满，奏请简员接办。四月，因法国急于侵占越南，他奉命仍以驻德、奥、意、荷四国钦差大臣的身份接替主战的曾纪泽代理驻法国钦差大臣。由于清廷将吏昏庸，法军北上北宁、谅山、镇南关’并进犯我广西边境。法国还执意向清廷索款赔偿，李凤苞在巴黎，十次与法国内阁总理茹费理就谅山冲突“争曲直，不少屈”。李凤苞坚持原则，驳得药费理理屈词穷。但法国驻华公使巴得诺探悉清廷上下官吏懦弱无能，坚索巨款，致使和议决裂，法军夺取基隆，进攻马尾，福建海曾盟军被毁，南方防线難。七月，中法关系破裂，李凤苟奉调回柏林。

遭受购舰贪污风波

十年间，李凤苞“周旋各国间，联络邦交”，为此，也“屡次被人参劾”。最初遭某位军机大臣“出使德国之李凤苞，系负贩小夫，略通西语，钻营保荐出使以来，不遵定制，私带武弁，并有挟妓出游，恣情佻达情等”的参劾，后有人有“数百万巨款一人开支，难保无收受花红等弊”的推测，更有内阁学士尚贤“购买铁甲船二只，价三百万两，以二成折扣，侵吞六十万两以肥己囊”的参奏。

光绪十一年（年）正月，许景澄已奉旨接任驻德公使，李凤苞返国复命。此时，中法战事已结束，清廷在德国订购的三艘军舰悬挂黄龙旗才得以驶回国内。五月，李凤苞不幸卷入“济远”风波。驻德使馆许景澄、王咏霓等指责李凤苞购舰存在质量问题，一些抵制洋务活动的顽固派官员和一些居高位、掌大权的清流党官员，也竭力排挤李凤苞。十月初名人的事五日，李凤苞又遭太仆寺少卿延茂“勾串洋人，侵蚀肥己”的参奏。同月十六日，李凤苞被冠以“品行卑污，巧于钻营”的罪名而革职，孑然南归。《清史稿李凤苞传》是以“以在德造舰报销不实，被议革职”作定论的。

李凤苞被革职回乡后，从此闭门写作，并购买铅字，置办机械，准备把在国外的见闻和翻译的书籍都印行传世。光绪十三年六月十七日晚，李凤苞终因积劳成疾，在忧郁和期待中孑然长逝，享年五十三岁。他至死未能复职。半年后，其子李钟英变卖家产，捐献赈银六千两，支助直隶水患和郑州黄河决口灾情，光绪皇帝下达谕旨，赏还因“人言获咎”的李凤苟的原衔领。

一生著述等身，军事科技内容居多

李凤苞一生，著、译很多，存目的有近五十种，内容涉及政治、外交、国际公法、军事技术、地理、历史、音韵等，如传世的光绪《崇明县志》疆域道里表、《上海县城厢租界全图》序、《德字初桄》序、《巴黎答友人书》、《四麗賴裔编年表》、《陆操新义》、《海战新义》、《克虏伯炮说》、《整顿水师说》、《使德日记》等。其中，尤以《营垒图说》、《攻守炮法》、《陆操新义》、《海战新义》、《城簡义》、《兵船炮法》、《雷艇图说》、《列国海战记》、《克虏伯炮说》、《克虏伯炮药弹造法》、《连珠炮说》、《钢甲舰程式》、《美国兵船枪法》、《各国水师操战法》、《各国水雷鱼雷制》、《整顿水师说》等军事科技著作居多，充分反映出他在这方面研究的成果和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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