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残奥会开幕式上的北京联大学生残健融合,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3月4日晚,
在北京年冬残奥会开幕式上,
雄壮的国歌声响彻国家体育场(鸟巢),
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在距离国旗最近的地方,
有一群人静静肃立,
他们中有的轻声哼唱,
有的用手语“唱”国歌。
在北京年冬残奥会开幕式上,北京联合大学特殊教育学院的学生们站在国旗杆附近,用心用手唱响国歌。
他们是北京联合大学特殊教育学院的学生,有视力障碍者、听力障碍者和普通人。站在冬残奥会开幕式的舞台上,他们向世界传递残健融合、守望相助、一起向未来的美好愿望。
调整体态、练习微笑,每天跳绳四五百个
开幕式上,灯光聚焦,偌大的“鸟巢”中,一面五星红旗在众人的手中开始传递。此时,北京联合大学音乐学专业视障学生李卓航和小伙伴们齐唱《我和我的祖国》。
这首创作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歌曲,流传广泛,不少人听到旋律都会哼唱。虽然歌中所唱的“袅袅炊烟、小小村落”是李卓航从未见过的风景,但这不影响他表达自己对祖国深厚的情感。
李卓航在年幼时便失去了视力,但他十分喜欢音乐,尤其擅长钢琴。对李卓航而言,唱好这首歌不难,难的是在唱歌时候保持良好的体态。
很多盲人在说话时会习惯性地仰头,低视力的童俊杰说,导演在训练中,着重调整了盲人的体态等细节。“头要向上仰45度,不能太高。身体也要微微前倾。”在童俊杰看来,在合唱中,要把对祖国的热爱、内心的感受通过表情展现出来,同时,还要注重舞台效果。
为了呈现更好的状态,李卓航用嘴咬住一根筷子练习微笑。“这个方法对我来说没有那么好。训练时有个老师就告诉我,想着自己特别高兴的一件事,这样微笑就能保持住。”李卓航想到的是年参加欧盟国立音乐学院在上海举办的钢琴比赛,他获得了业余组冠军,成功拿到了欧洲三国游的“门票”。
那是李卓航第一次出国旅游,他去了丹麦、荷兰和德国,“我最喜欢德国,古典音乐德国是最好的。我们还参观了贝多芬故居。”
除了表情,李卓航在体重上也格外努力。“我有点儿‘微胖’。”为了达到更好的表演效果,李卓航用了好多种减肥办法。“跑步最管用,跳绳也行。”在学校时,李卓航每天都会跳绳四五百个,“挺好的,我已经瘦了四五斤了。”
跟着视频学手语,最难的是跟上节奏
站在“鸟巢”,听障学生朱舒涵和其他同学一起打起了手语。动作干净利落、眼神坚定,他们用手语“唱”着心中铿锵有力的国歌。
2月24日上午,参与冬残奥会开幕式演出的三名听障学生在练习手语版《国歌》。
朱舒涵今年20岁,是特殊教育学院视觉传达与设计专业的学生,今年刚刚大一。2月24日,在北京联合大学特殊教育学院,朱舒涵身穿黑色的羽绒服,一遍一遍地练习手语。
寒假结束后,朱舒涵和小伙伴们一起进入了训练期。“最先开始的声乐练习。我们聋生准备的是手语训练。”朱舒涵表示,一直到导演组来到学校他们才知道是在唱国歌时表演。
国歌对于每一个中国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手语版”国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国家通用手语方案》)于年3月1日正式开始实施,“演唱者”是著名舞蹈家、中国残疾人艺术团团长邰丽华。
2月24日上午,听障学生朱舒涵练习手语的模样在窗户上留下美丽的剪影。
朱舒涵和小伙伴们找到了邰丽华“演唱”国歌的视频,一遍一遍对照着练习。手语是朱舒涵沟通的主要方式,三四天后,朱舒涵已经能够完整地用手语打出国歌。她最喜欢的一句歌词是“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
“邰丽华老师来我们学院之后,进行了一对一的训练。”朱舒涵不甚规范的部分手语动作被一一纠正。“比如‘长城’这个词,手语动作是一高一低,最后要停留一两秒钟,再打下一个词语。”
对听障学生而言,最难的是把握歌曲的节奏。
“邰丽华老师发现我们节奏有问题,就找了一个盲生给我们唱国歌,让我们看着他的口型快慢感受音乐的节奏。平时训练的时候,健全生同学会用脚踏地板,这样我们可以感受到震动来把握节奏。”
手拉手互帮互助,在训练中全面成长
把手搭在前面同学的肩膀上,或是挽着胳膊前行……2月24日中午,从校门口走到大巴车的路上,学生们三三两两组合在一起。对于北京联合大学特殊教育学院的学生而言,这样的场景稀松平常。
2月24日中午,参与冬残奥会开幕式演出的北京联合大学特殊教育学院的学生们走出校园。
在这个由48名学生组成的表演团队中,12个学生是听力障碍,24个学生是视力障碍,12个学生是健全人。这也意味着看得见的听障学生和健全人要担负更多的责任,尤其是健全人。
与其他聋人相比,朱舒涵还拥有一定的语言表达能力,于是她就成为了健全人和聋人之间的一座桥梁。离开熟悉的校园环境、来到陌生的“鸟巢”,李卓航虽然眼睛看不见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在他身边一直有健全人陪着。尽管自己是低视力,童俊杰仍会习惯性地照顾全盲的同学。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盲生看不见,所以我们容易走不齐。”特殊教育学院教育康复专业大二学生崔雨晨是12位健全学生之一。她告诉记者,自己后来想到了一个方法让盲生也能跟上,“拉着盲生上场时我会悄悄地捏她的手,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她迈左脚。”
童俊杰告诉记者,在队形编排时,为了让大家演唱完歌曲能够整齐划一地转身、面向国旗行注目礼,导演组和学校老师做了各种尝试,“把能看见的学生尽量放在看不见的学生旁边,这样可以带动着大家一起转身。”
因此,合唱团队的队形不全按着高低安排,而是呈现出“参差不齐”的状态。但在童俊杰看来,这种“参差不齐”恰恰说明了特殊教育期望达到的共享、自然、融合。“不要刻板地说谁高谁在后面、谁矮谁在前面,我们要的就是这种互助互爱、错落有致地站在一起。”
虽然身在特殊教育学院,但崔雨晨平时和聋生、盲生的接触并不多,“因为这个活动认识了很多人,也学习到了很多东西,比如手语。很多聋生都会读唇语,我就手语加上比划,基本上能跟他们沟通交流。”
这次经历也刷新了崔雨晨对残障群体的印象,“他们都十分乐观,感觉每天都很开心,甚至比健全人都自信。”
“深度融合,全面成长,学以致用,为国争光”,北京联合大学特殊教育学院的一间会议室里,墙上贴着16个字。经过了这次开幕式演出,参与演出的48个人对这16个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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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记者杨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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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记者陶冉郑新洽
编辑
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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